白十三。

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

我和一位朋友PY了一下,代价是两千字磊白,她自己点的梗,拖了有几天,现在来天经地义地还个钱。

问题来了。这故事两千字写不完,您说怎么办?总之我们先随便挖个坑装作要连载一下吧。

 

磊白 架空古风伪武侠paro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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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们这儿没钱,”白敬亭说,“是真没钱啊。”

几个债主和他磨叽了半天,又在店里转了几圈,发现这小子说的是真话,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。最后一位临出门的时候盯着挂在门上的厚门帘看了一会儿,似乎在考虑能不能把这玩意也拆回去抵债。白敬亭刚刚端着有豁口的茶碗喝了口水,瞧见这一幕,猛地反应过来,心里一惊,赶忙凑过去凄凄惨惨地恳求了几句:“这位大哥,您看现在天气这么冷,这门帘值不了几个钱,但您要是带走了,今晚我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儿啦。”

好在大哥还有点良心在——有可能是怕这个看起来也不怎么壮实的小子真的冻死了,他更找不到一点儿追债的头绪,哼了一声,把门帘留下了,让白敬亭很是松了口气。

今天的差事差不多算是应付完了,白敬亭松了口气,慢慢走回来,把茶碗里剩的几口水给喝完。天色已经暗下来了,今晚吃点儿什么呢,他琢磨了一会儿,想起来柜子里还有一把挂面,凑合凑合,大概还能吃上两天吧。

 

其实欠债的人也不是白敬亭自己。

他是个外乡人,来到这处大半年,也就在这家小破店里做了大半年的伙计,还是他主动送上门来的,问人家掌柜要不要人,管吃管住就行,有没有工钱倒不要紧。掌柜起先以为他是个骗子,后来又觉得这怕是个傻子,时间长了才慢慢放下心来,有时候也叫他一起喝一盅。他只说家里出了变故,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伤怀,很能哄得人不再追究下去,掌柜拍着胸脯说,等账上银钱宽裕,也该多给他分几个大子儿。

结果到了年底,也没见着分得钱,掌柜拍拍屁股跑了,把他自己扔店里。催债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,小破店里像样点的家什举凡能搬走的也都没留下。白敬亭这才意识到自己呆的不是个好地方,眼下要找别的去处也相当麻烦。算了,来都来了。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挺喜欢这句话的,老爱拿来糊弄糊弄自己,就好像有这么一句话念两遍,那也没什么过不去的了。

他给自己煮了碗面。店里的锅台炉灶毕竟搬不走,调料也剩了些。煮出来的面不算是不像话,就是实在寡淡了点儿,让人也提不起什么胃口。哎,煮都煮了。白敬亭举起筷子,刚要下手,门帘又被人掀起来,带着一股寒风,兜头兜脸地泼了他一身。

这点来要债?也太敬业了吧。他抬起头去看来人的脸,在张开口之前,又把所有嘴边能捞出来应付的话悉数吞了回去。

 

……也不是。也不是没什么过不去的,有些东西怕真是过不去。

和吴磊的目光对上的时候。白敬亭这么想着,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亲切的笑容。

“你吃晚饭了吗,”他没过脑子,几乎是本能地说,“我再去煮一碗面来?”

 

吴磊没要面,好在他看起来也不是催债的。年轻人似乎比白敬亭记忆中最后一次见面时又长高了几寸,眼看着已经有了和他自己差不多的身量。真了不得,年纪又还小,这么下去怕不是最后要比他还高了。

而即将超过他身高的家伙就坐在白敬亭面前,他俩之间隔着这店里唯一剩下来的一张桌子,各自坐着唯二的两条板凳。吴磊的目光一直在白敬亭身上,就没移开过,按说这会让人特别不自在,白敬亭也好久没被人这么盯过了。好在虽说是久别重逢,总是还有当初的……的习惯在。他早许多年,当面前这人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领教过这招盯人,早就练得钢筋铁骨,顶着视线把一碗清汤面吃的津津有味。

他快要吃完的时候吴磊终于开口了:“你怎么不加个鸡蛋?”

“没鸡蛋。”白敬亭说。

吴磊点点头,这个答案好像一点儿也没有让他意外。他又说:“那你怎么不加点葱花?”

“没……”白敬亭想了想,“还有葱倒是,但实在太不新鲜了,不想加。”

“哎。”吴磊又点头,看起来分外乖巧听话。这次的停顿要长一些,在白敬亭吃完最后一绺面条,搁下筷子的时候,他才慢慢地说出了下一个问题。

“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?”

 

这才是正题,前两问说出口,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把最后一句话丢出来罢了。白敬亭想,那吴磊是变了不少,要换在之前,换在他们还是同门师兄弟,每天在山上鸡飞狗跳地练剑的那时候,吴磊不会说前面两句话的。他最喜欢的就是坦荡直接地对着人当胸一剑的那种招数,这孩子从小就喜欢那一点快意。

也不错,知道在前面垫两句话,拐个弯之后再开口了。白敬亭咂咂嘴,清汤寡水的面条翻出来一点欣慰和辛酸,又被主人严丝合缝地掩饰好了,绝对没有露出一点儿到面上。

“我告诉了,”他平静而柔和地说,“我给你留了封信。”

 

这话不假,但那封信留了和没留其实也没什么区别。里面说自从咱们师门覆灭之后,都是蒙旁人搭救才有了如今出路,师弟也有机会在这名门大派之中继续一展抱负,师兄我才疏学浅天资拙劣,现在没兴趣继续习武,咱们就散了吧!

他当初写下那些话的时候也想过,吴磊看过之后怕不是要悄无声息地气成一只河豚,不过种种关节埋伏都是现成的,他就算气成爆炒河豚也没机会找到他,那就……唉,让他气一次吧。

而自那之后,他一路跌宕寻访,寻访些旧事之余也相当仔细地隐藏了行迹,算来有多久,三四年了吧?而江湖之中没有丝毫会让白敬亭觉得不对的动静,那大概吴磊气过之后便罢手了。他把放心之余那一点小失落好好地收起来,打从心底里觉得这是件好事,对谁都好。

……就是不知道吴磊是不是也这么觉得。白敬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师弟……这个昔年小师弟的神情,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安。

 

他不要太了解吴磊,这孩子虽然打小就被说稳重,装得下心事藏得住念头,可他一直觉得,吴磊的眼睛那真是一点事都瞒不下。高兴的时候,不满的时候,期待的时候,想撒个娇的时候,都会在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出来。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说吴磊难以看透,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?

可现在他也看不透了。

那双墨色的瞳仁定定地看着他,映着房里仅有的一盏凄苦飘摇的灯,闪烁了两下又回归平静。白敬亭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,他意识到,这一刻里他是真的完全不明白吴磊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
 

T.B.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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